【APH/红色组】停于1991（上）
*是预告过的红色组，→下
*苏俄异体设定，伊利亚与万尼亚为兄弟关系。
*部分真实历史参考
白烨林。雪白的树皮与雪相比，还是斑驳的。但与雪一样让人觉得盲目。仿佛人早已被漫天的雪淹没，于是让人觉得从皮肉冷到骨子里。
唯有红色才能温暖此时的心。唯有火焰、拥抱、永不停歇的热情，才能让人走出这片荒原，才能从冰冷彻骨中爬出来。
别人都用武器对着我。他们嘲笑我，割裂我的血肉，残害我的同胞，以烟烫伤我的皮肤，以背叛搅动我的内在。他们甚至合力将我推下悬崖，冷眼旁观，踩我攀住边缘的手。他们明明以前从不敢这样。
唯有你……唯有你。
唯有你伸出手拉住了我，把我拉了上来。
他疼得想干呕，从泪眼蒙胧的梦里醒过来。
于是他再一次失去了他的爱人。
“耀，你的眼睛有点肿。”
静静旁观王耀手忙脚乱安排抗疫物资出口的伊万，在他终于停下来后，指了指他的眼睛。
你观察我了多久？王耀反射性的想问，但什么也没有说，硬生生咽下，转而笑了笑，眉眼弯弯地回答他。
“这几天有些用眼过度了，抱歉，万尼亚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。”
小骗子。伊万默默地想，一脸无辜的向王耀提议。
“那些笨蛋不去管也好，自生自灭也不占用医疗资源，耀过意不去的话，可以当作神明在选拔人类，是不是好接受多了？”
“呀……我不信神的阿鲁。”
王耀摸了摸鼻子，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，他打了一个哈欠，才发现窗外早已漆黑一片。
“已经这么晚了……谢谢你陪我到这么晚，万尼亚。”
“……”
伊万坐在沙发上，没有回答。他低头凝视着手中冷掉的茶杯，沉默地让王耀以为他没有听见，正当王耀准备再说一次时，伊万抬起了头，清澈的紫色瞳孔包含着风雪掩埋下依偎的暖意。他抢在王耀之前开了口。
“没关系，要去睡了吗？我去铺床。”
“让你辛苦了，不好意思阿鲁。”
被抢了话头，王耀也没有生气，他早已习惯去纵容爱人的反复无常。伊万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，他掩饰的很好，虽然瞒不过王耀。
王耀活了那么久，有过那么多爱人与敌人，看清人心，对他来说轻而易举。但说不清是疲惫或是温柔，他再也不愿轻易的去提起人们的心结，麻烦且痛苦。而且一时放着不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，所以两人默契地秘而不宣。
“去洗澡吧，我先去床上了。”
“嗯，不用等我，你也累了……早点睡吧。”
“好。”
就像任何一对平凡且互相爱慕的情侣，他们之间充满了脉脉的温情，习惯于双向付出与收获，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开他们，除了死亡。
身着墨绿军装的黑发少年散开发绳，寒风亲昵而残忍地吻他的皮肤，如同心脏上被开了一枪，他颤抖地缓缓跪下，双膝浸满自北方而来的雪的冰凉，眼睛一转不转地望着远方的太阳落下，无法移开目光一分一秒，连呼吸都带着呛人的血腥。
唯有死亡才能将深爱的两个人分开。
于是所有的拥抱都碎裂。他伏地痛哭。
王耀最近太忙了。
好不容易忙完国内的事，伊万都以为他能休息，然而憨ro和pasta笨蛋甚至本田菊那边都沦陷了，搞得王耀又忙的脚不沾地。
希望他们早点消失呢。（笑
给耀找点乐子吧。他这么想着，兴致勃勃地拉开了抽屉，拿出了红色的美瞳。
耀会很开心吧？他举起美瞳盒，透过阳光观察它，像欣赏一件仿真的艺术品。
他一定会很开心。
伊万将盒子收纳于掌心，满心满意的期待王耀的反应。
他会失声痛哭吗？那双温柔又包容的黑眼睛流出泪水，该有多么易碎，多么华美，他还没有见过王耀哭泣，那该是怎样的光景呢？
但他又突然敛下了笑意，在一瞬间露出了原本愤怒与仇恨的冷漠表情。
那个人一定见过。
那个人早就见过了。
令人意外的是，王耀拎着给他带回来的向日葵种子，看着他那张与昔日爱人并无二异的脸，仅仅是愣了一下，随即报以苦涩的微笑，而那悲哀也仅仅持续……不该用这个词，那令人窒息的哀恸一闪而过，就如同一只偶然掠过的白鸟，过于纯洁的颜色反射光，令人目眩神迷，因而无人能确定它是否曾经飞过。
那双伊万熟悉并沉迷的黑色眼睛，天真的像一块玛瑙，不加掩饰地柔情泛滥。他放下给伊万的礼物，扯掉了领带，微笑地向他走来。
伊万突然感到慌张与莫名的恐惧，让他动弹不得，只能任凭王耀靠近他，理所当然且不容拒绝地拉下他的领子。他的力道很轻，轻到比连一只蝴蝶落下，一个王耀给予他的吻都显得虚幻，但伊万什么也做不了，仅仅注视着王耀以温柔而斩钉截铁的动作，将那双用于伪装他的工具取下，眼前模糊又清晰，面前的黑发男人一如既往地无害且彬彬有礼。
“别这样，万尼亚，你并不像他。”
……这算安慰吗？是你在告诉我，你并不将我当做他吗？还是说你生气了呢？因为我扮演他来取悦你？……刺伤你？
伊万想问出口他的疑问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看着男人将美瞳拿出来收在掌心，转而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下次别这样了，红色不衬你，如果想买美瞳的话，让我陪你挑如何？我保证挑出来最好看的那一款。”
他做这些事时，全都是笑吟吟地，语气也舒缓普通，丝毫不见端倪，就像所有人梦想着的模范丈夫，温柔体贴，并且懂得讨人喜欢。
伊万看着他，咬了一下嘴唇，随后笑着答应了他。
“好啊，耀。”
这时气氛才蓦地流动起来，王耀脱去西装外套，换上围裙，打开冰箱，哼着小调问伊万想吃什么菜。
“和往常一样吧，我去把衣服放进洗衣机。”
“辛苦你了阿鲁～”
厨房里传来王耀欢快的语调，伊万拾起掉落的西装，往浴室走去，路过厨房，他看见切菜的王耀，菜刀在他指尖飞舞，煞是好看。
他在那一瞬间想扒住门框，问王耀为什么他不衬红色。
然而他忍耐下来，就像以往无数个这样的瞬间，他什么也没有说。伊万走向浴室，站在洗衣机前，注视着纯白的机体，又想笑起来。
那又怎么样？那又怎么样？那个人早就死了，王耀的床他在睡，王耀的唇由他品尝，只要他开口，王耀便会与他分享一切，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，曾被那个人霸占的耀，现在完完全全属于他，就像他一直，一直觊觎的那样。
他得意起来，眯了眯那双紫罗兰眼睛，像一只餍足的熊，享受猎食者的快乐。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现在一切都很好啊，耀就在他一墙之隔，不过这次能与王耀拥抱的是伊万·布拉金斯基，是万尼亚，而不是某个红眼睛的家伙。
“……”
而沉默突如其来的降临，那股莫名其妙的窃喜随之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漫溢的空旷，就像散场后的舞台一般，彩带飘落在地上，无人打扫。
那双红眼睛可真好看啊。像宝石一样，鸡血石，温润又圆满，如同一直燃烧着，热情与力量都生生不息。是耀喜欢的颜色。
为何那不是我的眼睛呢？伊万恍惚地想。我与他的差别就在那一双眼睛，为什么我没有那么一双漂亮的红眼睛呢。
是不是如果我有一双红眼睛，耀就会喜欢我？
可伊利亚早死了，化成灰，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伊利亚，要不然他就能找到那双红眼睛，把它献给耀。
他最后想到了一件事。
耀在喊他吃饭了，伊万快速把衣服扔进滚筒，应和之后走了出去。耀在餐桌前等他，正在解围裙，菜肴看起来可口而丰盛，灯光温软朦胧，家中温馨而幸福。
为何耀不哭呢？为何不缅怀呢？为何惧怕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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